是答应了于游，还跟于游说，她今晚都在网吧看着，叫他明早再回来，于游说绝对不会耽误她明天上学。

&esp;&esp;可怎么会不耽误呢？休息不好不是耽误？

&esp;&esp;网吧里一如既往烟熏缭绕，千禧初来那几日，天还不冷，晚上可以开门，风一流通就没那么呛。

&esp;&esp;现在外面个位数的温度，开一晚上门还不如吸一晚上二手烟。烟吸多了情绪就差，雾蒙蒙看不清卷子上的字就会情绪更差，勉强看清后十几分钟做不出一道题就直接把千禧的心情阈值拉到最低点。

&esp;&esp;烦啊。

&esp;&esp;烦就暴躁，暴躁就会想抱怨环境，环境是谁导致的？是把他薅到这儿来的于游？

&esp;&esp;不是，是本应该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游鱼网吧的林朽。

&esp;&esp;她憋了一通话堵在唇边，就等着对面接通了。为什么不来上班？不好好上班当时又为什么撬她？是不是又跟那群纹龙画虎的朋友去喝酒了？等等等等，有厘头的无厘头的，她都想输出一通。

&esp;&esp;可那边一声，“喂。”

&esp;&esp;千禧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esp;&esp;他声音很哑，哑的千禧有些没听出来是他，但他独有一套的腹腔发声方式又让千禧确定是他。

&esp;&esp;林朽问她，“打错了还是怎么？”

&esp;&esp;千禧坐下了，左手转着根笔，转两圈掉地上她又捡起来，“我在游鱼网吧。”

&esp;&esp;“嗯？”

&esp;&esp;“游哥家小孩闹人了，他得回去，找我过来帮看一下。”

&esp;&esp;林朽咳了一声，嗓子清了不少，他看了眼手机上日历，今天周四，明天周五，千禧还要上学，他说，“十分钟。”

&esp;&esp;千禧还没问，什么十分钟，就嘟嘟嘟被挂掉了。

&esp;&esp;说十分钟就十分钟。

&esp;&esp;门前窸窸窣窣响，千禧按了按笔帽，看过去。林朽穿的不多，帽衫的帽子他掀下去，反手关门，跺了跺脚上黄泥，朝千禧点下巴，“你回去吧，我在这儿看着。”

&esp;&esp;他风尘仆仆来，泥沙弥漫了他的脸，可见前街的施工队作业多用功，可见林朽跑过来多着急，都没舍得绕过去。

&esp;&esp;千禧在他来之前都很自得，林朽进来后，有一种被喧宾夺主的拘谨，身子不自主站直，然后就看着他随手扯了两张纸抹脸，清掉脸上浮灰后丢进垃圾桶。

&esp;&esp;他在扯手上一个东西，见千禧没动，摆头看她“你明天不上课？”

&esp;&esp;千禧说上。

&esp;&esp;视线始终追随着林朽的手，被他撕扯的那只手背，麦色，正中央贴了个异常显眼的白色绷条，中间有不规则形状的血迹。

&esp;&esp;他打针去了？

&esp;&esp;刚好打完针过来，还是？

&esp;&esp;林朽撕掉它，回身整理了下吧台，腾出一小片地方够他小臂搭在上面。千禧正在解的那道几何题上画满了辅助线，橡皮屑下亦是被排除掉的辅助线，纵横交错，跟她脑子里对这道题的思绪一样，林朽反着看那道题，他没觉得是千禧解不出来，“回家写吧，在这儿影响思路吧？”

&esp;&esp;千禧嘀咕，“在家也解不出来。”

&esp;&esp;林朽鼻塞，吸了记鼻子，“我看看。”

&esp;&esp;说完他撑在台面上的胳膊收了起来，千禧顺势把题册转了个方向，正有要拿起来放台面上方便他看的动作，林朽说了声不用，然后从侧边绕进矮门里，胳膊肘怼了怼千禧的，“往里去点。”

&esp;&esp;俩人一齐坐下，同看一道题，自然挨得近。

&esp;&esp;原本的鼠标键盘，刷身份证的机器，还有一些林朽在看的程序开发相关的书都被推到里面去了，又乱又规矩。

&esp;&esp;林朽伸手，千禧递笔。

&esp;&esp;这不是默契，在学校里找学霸帮忙解过题的都能理解这个动作吧。

&esp;&esp;千禧当下更感慨的是，林朽只扭了扭笔杆的方向，就连了两个点，做出条辅助线，要求的焦半径立马有了思路。

&esp;&esp;“你好聪明。”

&esp;&esp;发自内心的一句。

&esp;&esp;林朽圈出题干里的关键词，“你看到焦点问题就应该想到这样做辅助线，做不出来就去看答案，看会了去找同类型的题做，别死磕。”

&esp;&esp;这话